武汉文明
作者:徐佳齐 单位:育才美术高中 指导老师:高忠 辖区:江岸区
小时候,一直像依赖枕头那般依赖父母。
妈妈是海,爸爸是天,而我就是那一抹蓝。
蓝是一种幸福的象征。在海,就是浩淼;在天,就是超拔。她既是海、天的界线,又是海、天的集合,水乳交融,不管游荡何方,总是沐浴在他们的目光中,安全而美好。
我会偷偷告诉妈妈,自己爱上了一朵开在星星上的花,只要看到群星闪烁,我便在寻找满天星中自己最心仪的那一颗;我会悄悄告诉爸爸,梦里旋转的木马,永远不知疲倦地冲向远方;爱上了摩天轮载着我一圈一圈的转……
爸爸、妈妈总是充满笑意地看着我,他们的笑容没有小孩子的干净漂亮,却让我觉得那些笑容就是我心中的灯,脚前的灯,路上的光。
“有你在,灯亮着,我们不在黑暗中,我们放心了……”
眼睛是身上的灯,笑是灯的燃料。妈妈的眼睛注视着我冗长的脚步走过一个又一个人生驿站。
妈妈的眼睛不大,内双。虽非脉脉含情却饱含爱怜。从我敢独自走进校园到如今每每离家,留给她的是背影,她却给我一路的温暖。尽管我不知道她要目送多久,但是我知道她会为晚归的我拉亮一盏淡黄色的灯,我知道她会赤着脚气喘吁吁的来给我开门。
如果生于古代,我相信剧情中经典的孩儿半夜醒来发现母亲还在纳鞋补袜子阿什么的肯定会发生在我身上!慈母手中线,修补我们在外颠簸流离的心;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是慈母对我们的声声叮咛嘱咐;母爱——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父爱深沉。“父亲就像冰箱里的小灯,家家都有一个,可谁也不知道关上门后那盏灯在做什么”。比起母爱,母爱是伟大无私,是那种“母鸡式”的爱,而父爱呢,没有跌宕起伏没有曲折离奇,问津的人恐怕微乎其微。
老爸掌心中的感情线很难看懂,带着不肯泄漏的天机令我从小就爱翻看,可每次静守那儿的都是十个忠诚的老茧。他会用那双粗大的手刮刮我的小鼻子,然后充满笑意的看着我这个伪装的小吉普赛人。
自暴自弃时,它抚摸我的头,轻轻地说“不要埋怨空气沉闷,自己跑起来就会有风!”;取得好成绩时,它拍拍我的头,被沧桑熏黄的拇指翘的好骄傲!就是这双手托起我的天,在我迷失方向时,是这双手指给我方向。
时间仿佛在冰面上滑行,当我成了读书郎,爸爸是我的车夫,妈妈是我的书僮。我们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不忧愁的脸已是我的童年。
14岁那年要参加初中分班考试,恰好赶上了暴雨水灾。爸爸送我去考试,我记得。
交通工具已经瘫痪了,面对着淹盖的一切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上帝用洪水毁灭世界的恐慌。街上只有我和爸爸,仿佛我们是最后的幸存者又仿佛我们是被遗忘在街角的孩子。
我茫然地望着没过腰间的水,摇摇爸爸紧紧攥着我的手,“爸爸,我们回家吧,不去参加重点班考试了,回家吧……”然而爸爸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他笑了一笑,毅然背起14岁的我一步一步摸索走了过去!尽管我有时会担心那些缺盖的沙井会吞没我和爸爸,但那一笑更多的时候是令我感到安定感到温暖。飘浮在河床在摇篮睡着的婴儿终于找到属于她的方向,从此不再迷茫;心底的歌,从此知道为谁而歌。
茫茫雨雾中忘记究竟是水打湿了我的脸抑或某个腺体分泌的液体,我想起多久了我们没有好好谈话,多久了彼此只留给对方行色匆匆。小时候的山仍旧矗立着,牵着你的手,闭上眼走也不会迷路。
谁说孩子与家长之间的隔膜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只是平时我们都把彼此的依赖习以为常,才忽视了父母原本就是撑起我们天空的柱梁。
爸爸是竖坐标,妈妈是横坐标,而我们就是坐标系当中的一个点。你说,是年龄阻隔了两代人的交往;你说,是价值观的冲突冲淡了我们的感情。血的情深如何能冲淡,心有灵犀的契合又如何能阻隔?
飞扬的黑发不肯说的,留给白发去读;
今日不肯启齿的那个字,留给一辈子并行的脚印去说。
一季又一季开过的雏菊,一张又一张撕下的日历,寒窗的苦读终于收到华南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手机上,我终于按下了这样的短信:爸妈,我爱你们。大手牵小手,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画面。
笑靥如花,我深信我看见了,即便非倾国倾城,即便在向广州行进的火车上。
你知道吗,你额上的皱纹就是天边最伟大的田垄,你的笑容是我一生最大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