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你未曾在意的擦肩而过

作者：王磊　　单位：江夏一中　　指导老师：熊洁　　辖区：江夏区

微凉微凉的秋，枫叶将故事染色。我觉得，和那个背影的故事，不仅仅是擦肩而过。

——题记

北方来的风吹暗了天空，已经早上六点钟了天还是黑黑，黑黑……但我却还是那个习惯，每天起得很早，走在还未破晓的天明，宽阔的街道上还亮着昏黄的路灯，偶尔有几辆车经过，带着些嘈杂靠近，远去，而人，更是冷稀。夜还未散尽的冷，和着风一起打在脸上，只好低着头以躲避，跌跌撞撞的步伐，让人找不到依靠。我抬抬头，张望着前方的路，冗长笔直的水泥石板路，铺满一层落叶，泛起氤氲着的雾气，我以为只是如此，却在收回目光的前夕，捕捉到一个身影，在模糊的视野里，颤动。

    我记得，那是一条笔直的人行道，铺着已经松动的水泥石板，走在上面时会有“嘎嘎”的声音，远远的，看得到街的尽头，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移动。有些意外，有些好奇，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有时踩到松动的石板，嘎吱嘎吱地特别清脆，周围还掀起了一阵薄薄的雾霭，风一过，路灯下樟树褪下的枯叶肆意纷飞，对我来说，更像是凄美的泼墨之作，只静静观赏。走到一半的时候，听了黑暗中传来些许响声，侧耳细听，“沙沙，沙沙……”，眨了眨眼，看过去，是一把长长的扫帚，细长的竹竿在将亮未亮的天空背景下，以同样地角度摆动，那下面，是和漆黑的风景柔和在一起的某个身影，我开始揣测，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走近，走近，朦胧中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在满目黯淡的视野中，被忽略得不存在。那是一个蜷曲的身躯，穿着橙红色的工作服，一把扫帚在手上轻轻挥动，灯光斜着打过，留下如素描一样的明暗对比的轮廓，只是，比起灰褐色线条的勾勒，这幅素描更显得苍老……我放慢脚步，想认真看看这个人的样子，想看看那双握着扫帚的手，想看看那双在黑夜中观望的眼睛……可是，从我走近到离去，就只那一瞬间的擦肩而过，而那个微颤的身影，只留下一个转身……未曾抬起来看看这静谧的晨曦，未曾直起身子舒展舒展。

起风了，又一次叶飘零，又一次尘飞扬，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只看见那个错过的背影沿着风的方向，跌跌撞撞，却闪着光，让这个城市都黯然失色……

谁又知道，在这样一个时刻，在这个城市的某些角落，又有多少个如此的背影孤单，沾着秋来的雾霜，避着冷过的风沙，为我们洁净的城市，为我们脚下干净的路面，为公交站旁文明规范的提示语，为那些堆满了得垃圾箱，他们，在我们美梦的时候，用力揉着自己带着睡意的眼睛，抖擞着精神，拿着冰凉的竹扫帚，披着标志性的工作服，走在为这个城市忙碌了一天的街道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拿起扫帚，弯下身子，一阵阵的沙沙，沙沙……在最寂静的时候，他们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向睡梦中的人们，向这座城市，呼唤着什么。

那些多少次擦肩而过，谁又真正在意了：曾看到拿着早餐赶公车的人们对经过的推着垃圾车的清洁工远远避之，像是觉得倒胃口似的，然后，又看见从行驶的公交车窗里扔出来的方便碗、方便筷，甚至还有未喝完的豆浆，就那样肆意的扔在路边，后来，又是清洁工一次次地推着垃圾车经过，又是人们的冷眼相对和随手丢弃垃圾……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这些人是卑微的，也许在每一次的擦肩而过，你内心多少泛起点轻蔑。可就是这样一群人，每天走进学校、医院、超市、广场等各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每天被一些人投来无所谓的眼光，他们，却永远一声不吭，像个机器一样，弯腰，捡起垃圾，放在垃圾车里，继续行走……但毕竟，他们和我们都有着同样结构的心灵，我们的那些嘲讽，随意，对他们又意味着什么？然而，痛或不痛，累与不累，他们未曾说过。

那一次的擦肩，我记得深刻，那种在黑夜中泛起的光，愈来愈强，像是恒温的热水，很窝心。我想，他们的默默无闻，他们的坚持，都源于一个信仰——文明！为此，他们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们愿意做月亮旁有些暗淡的星光。因为他们憧憬着，有一天，所有人都为文明而执着！

请记得，我们一样都是卑微的，我们一样都拥有思想、心灵、道德和人格。当一切不仅仅是擦肩而过，让我们放慢脚步，至少给那些大街上的背影一些关爱。